番外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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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三
放學的時間段辦公室裏沒幾個老師，空空蕩蕩的空間裏晃蕩著李聞鏗鏘有力的訓斥聲。
“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，雖然是對方有錯在先，先開口辱罵，但是你家江飛先動的手。”
江飛低著頭，想試圖掩蓋臉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，有些腫脹的眼睛讓他視線變得模糊，他看不清眼前的場景只聽到父親放低姿態不停道歉的聲音。
“這事是江飛的錯，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。”
“江飛是個好孩子，成績不錯，也算守紀律，但就是性子太沖動，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，這個月都第幾次了？你們家長也要好好註意註意，在教育這方面你們做家長的多少還是要出點力。”
“是，是，是，李老師說得對，我一定重視這個問題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兩人沒說一句話，坐在車上，氣氛壓抑到像胸腔上壓上一塊巨石。
這股窒息感伴隨著江飛回了家，剛默聲跨入門，江海用力甩上門，反手給了他一巴掌。
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飛躲閃不及，生生受住，頓時他半張臉開始發麻。
幾秒麻意翻過，隨即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。
左臉的痛覺蓋過了渾身上下任何一處的傷口。
江海貌似沒解氣，擡手又在他臉上落下幾掌，清脆的響動響徹客廳每一個角落。
江飛一下沒躲，一聲沒吭，連挨幾擊的左臉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。
“丟人現眼的東西！”江海氣急敗壞地用食指去戳他的腦袋：“你除了每天讓我去學校丟臉，你還能幹些什麽？啊 ！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就該讓你媽把你帶走。”
江飛的腦袋被他戳得往旁邊傾斜，藏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地握成拳，指甲陷入手心，他正在用疼痛來克制自己。
“別打孩子。”林燕梅站得有些遠，輕飄飄道：“孩子才多大，你還是得多講講道理。”
“我跟他講的道理還不夠多嗎！這小子聽了嗎！”
被吼的林燕梅不再自討沒趣，轉身進了廚房。
“滾陽臺那站著去。”他有些上氣接不上下氣，往他腿肚子上踹了一腳：“滾過去！別在我面前晃，看著你就來氣，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！”
二月的夜風依舊刺骨，江飛站在半開的窗前，迎著風，吹了兩個多小時。
臉上的疼痛被寒冷所代替，被扇紅的臉頰如今煞白得瞧不出一絲血色。
僵硬如冰的手突然傳出一團暖意。
江飛低頭，看著江熄擡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他。
江熄小小一團的手在他指尖上握了握：“哥，你是不是很冷？”
“不冷”。江飛把手抽離，擡頭註視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江熄也沒繼續問，往他身旁靠了靠，跟他站成一排。
他年紀小，抵抗力差，沒站幾分鐘噴嚏就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。
江飛餘光一瞥，看他小臉凍得通紅，伸手推了他一把：“進去。”
他沒動，執著道：“我想跟你一起站。”
“不需要，走開。”
他聲音一冷，江熄沒敢再繼續待下去，垂著頭喪著氣地走了。
榣江四季多雨，被稱為雨市，城市上空常年被烏雲所覆蓋。
像今天這樣的放晴天實屬難得 。
“高三那些人還在找你麻煩？”陳清跟他走了一路才問出了這話：“你到底怎麽惹著他們了？”
江飛聳了下肩：“不知道，這事兒就是這麽莫名其妙。”
陳清註意到了他下意識加快的腳步，知道他並不想多提起這個話題，選擇轉移。
“江飛等一下。”
江飛轉頭看著她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要去買點東西。”陳清指了下旁邊的超市：“幫聽聽買的。”
江飛點了下頭：“那你去吧。”
陳清買東西是帶著準確的目的性的，去得快回來的也快，看著她手裏抓著的奧特曼圖片，江飛沒忍住多看了兩眼
“這是給你妹買的？”
“嗯。”陳清點頭：“她吵著要好久了。”
江熄不解：“你妹妹怎麽竟喜歡玩這些男孩子喜歡玩的東西？”
“你這人真的是，”陳清不悅道：“也沒人規定只有男孩子才能玩這個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江飛偏過頭：“我就沒見江熄玩過。”
陳清笑了聲：“是你家裏面沒人給他買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玩。”
江飛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“你弟弟每天放學都窩在小區樓底下看人家玩卡片你不知道嗎？”陳清笑著說：“那羨慕別人的眼神呀，看著都怪可憐的。”
江飛楞了一下：“他喜歡這個為什麽不說？”
陳清搖頭：“阿熄啊，不好說，別看他年紀小，脾氣還挺怪的，占有欲也還強。”
她拍了江飛的胳膊一下：“你知道昨天阿熄和聽聽打架的事嗎？”
江飛覺得意外：“他們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嗎？”
“對呀。”陳清擡頭望著他：“還不是因為你。”
“我怎麽了？”她這話有些莫名其妙，江飛聽得一懵。
陳清接著道：“你對聽聽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，對阿熄要麽愛搭不理，要麽冷言相對 ，他多半是不高興了。
“你說實話，你是不是很討厭阿熄？”
“我討厭他幹什麽？”
“不討厭就別對他冷冰冰的，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，尤其是阿熄，他的心思本來就比同齡的小孩重。”
她的話讓江飛陷入沈思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態度會影響到江熄。
他在原地站了許久，在陳清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往回跑。
又是在陳清還沒回神的情況下跑回來。
他把手裏的幾包卡片遞過去：“讓聽聽明天帶去學校給江熄。”
陳清沒接：“你們兩個住一起的，你給不是更方便嗎？為什麽要聽聽帶？”
她不接，江飛就往她手裏塞，等塞進去了才開口：“他倆不是鬧矛盾了麽？借機緩和一下。”
陳清聽出了不對勁，糾正道：“是你弟弟先動的手，不應該讓你弟弟送給我妹妹嗎？怎麽反過來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”江飛義正言辭道：“江熄不可能先動手，他在家很聽話，也很乖，跟同齡的孩子完全不一樣。”
他頭一偏，躲開她審視的目光：“倒是聽聽，聽聽性格挺要強的。”
這性格要強的帽子陳清不背，立馬反駁：“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先動的手了？”
“我跟你說，當時我就站在他們旁邊，我親眼看見的，是你弟弟先動的手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江飛：“你想包庇你妹妹。”
“是你想包庇你弟弟吧！”
陳清被刺激到了，想把卡片給他塞回去，拒絕幫他的任何忙，結果低頭一看。
看到包裝紙上畫著的兩個穿裙子的小人，她嘴角一扯：“江飛，你買巴啦啦小魔仙的卡片幹什麽？你弟喜歡這個？”
“買錯了？”江飛低頭一看，還真買錯了。
他轉身又要跑回去買，被陳清喊住。
“我讓聽聽把這包帶給阿熄，你就別來回折騰了。”
“那是聽聽的，別一會兒兩個人又打起來了。”
“明天買不行嗎？”陳清有些不想站著等人了：“又不會長腿跑了。”
江飛看出了她想回家的急切，選擇放棄地點了下頭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江飛和陳清住在同一個小區，但江飛家靠小區裏面，兩人只能同路一段距離。
他還得再走上五分鐘才能到。
太陽有些曬，江飛被照得有些心煩意亂，有意識往旁邊的樹下走。
繁茂的枝葉擋不住烈陽，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光點。
江飛停住腳步，拿出耳機剛戴上耳朵，隱隱聽到一道稚嫩興奮的聲音。
“哥？”
“哥？”
“哥！”
聲音連續響了好幾聲江飛才猶豫著轉頭。
擡眼，看見江熄背著一身的暖陽笑著朝他跑來。
江飛的心一靜，跟著把耳機摘下。
“跑什麽？”
他跑得有些急，到了他跟前呼吸都有些不穩，他笑了笑，伸出握成拳頭的手，在江飛疑惑的註視下緩緩打開。
江飛看著他手心裏躺著的糖，軟趴趴的，明顯是化了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陳聽給的，很好吃，我給你留了一個。”江熄擡頭望著他說。
看著他無限期待的目光，江飛還是把糖接過：“喜歡這個？”
江熄點頭：“好吃。”
江熄仔細查看著包裝，思索著回去給他買個一整罐。
“我剛剛以為我看錯了，我喊你你一直不答應。”
江熄跟他搭著話。
江飛也沒冷著，如實回答：“沒聽清。”
“我也沒看清，所以以為認錯了。”
江飛回憶幾秒，貌似剛剛兩人的距離沒多遠：“你不會近視了吧？”
“我沒有近視。”他聲音一提：“我肯定沒有近視，我不要當近視眼。”
江飛看出了他的抗拒：“為什麽？”
江熄低頭悶悶道：“戴眼鏡很難看。”
“那得看你戴的是什麽樣的。”
“有好看的眼鏡嗎？”
江飛默了默：“以後送你一個，細框的，圓的，那種好看。”
江熄笑了，眼睛慢慢彎起：“那我想近視。”
江飛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，笑了聲：“你傻不傻。”
一陣微風吹過，吹散了江飛周身的煩躁，他看了眼身上不規則的光點，偏頭看到暴露在刺目烈陽下的江熄。
他問：“站太陽底下幹嘛？不熱嗎？”
江熄搖頭：“不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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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，雖然是對方有錯在先，先開口辱罵，但是你家江飛先動的手。”
江飛低著頭，想試圖掩蓋臉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，有些腫脹的眼睛讓他視線變得模糊，他看不清眼前的場景只聽到父親放低姿態不停道歉的聲音。
“這事是江飛的錯，我回去一定好好收拾。”
“江飛是個好孩子，成績不錯，也算守紀律，但就是性子太沖動，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，這個月都第幾次了？你們家長也要好好註意註意，在教育這方面你們做家長的多少還是要出點力。”
“是，是，是，李老師說得對，我一定重視這個問題。”
回家的路上，兩人沒說一句話，坐在車上，氣氛壓抑到像胸腔上壓上一塊巨石。
這股窒息感伴隨著江飛回了家，剛默聲跨入門，江海用力甩上門，反手給了他一巴掌。
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江飛躲閃不及，生生受住，頓時他半張臉開始發麻。
幾秒麻意翻過，隨即而來的便是劇烈的疼痛。
左臉的痛覺蓋過了渾身上下任何一處的傷口。
江海貌似沒解氣，擡手又在他臉上落下幾掌，清脆的響動響徹客廳每一個角落。
江飛一下沒躲，一聲沒吭，連挨幾擊的左臉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。
“丟人現眼的東西！”江海氣急敗壞地用食指去戳他的腦袋：“你除了每天讓我去學校丟臉，你還能幹些什麽？啊 ！早知道你是這副德行就該讓你媽把你帶走。”
江飛的腦袋被他戳得往旁邊傾斜，藏在身側的手悄無聲息地握成拳，指甲陷入手心，他正在用疼痛來克制自己。
“別打孩子。”林燕梅站得有些遠，輕飄飄道：“孩子才多大，你還是得多講講道理。”
“我跟他講的道理還不夠多嗎！這小子聽了嗎！”
被吼的林燕梅不再自討沒趣，轉身進了廚房。
“滾陽臺那站著去。”他有些上氣接不上下氣，往他腿肚子上踹了一腳：“滾過去！別在我面前晃，看著你就來氣，怎麽生了你這麽個東西！”
二月的夜風依舊刺骨，江飛站在半開的窗前，迎著風，吹了兩個多小時。
臉上的疼痛被寒冷所代替，被扇紅的臉頰如今煞白得瞧不出一絲血色。
僵硬如冰的手突然傳出一團暖意。
江飛低頭，看著江熄擡著頭眼巴巴地望著他。
江熄小小一團的手在他指尖上握了握：“哥，你是不是很冷？”
“不冷”。江飛把手抽離，擡頭註視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江熄也沒繼續問，往他身旁靠了靠，跟他站成一排。
他年紀小，抵抗力差，沒站幾分鐘噴嚏就接二連三地打了好幾個。
江飛餘光一瞥，看他小臉凍得通紅，伸手推了他一把：“進去。”
他沒動，執著道：“我想跟你一起站。”
“不需要，走開。”
他聲音一冷，江熄沒敢再繼續待下去，垂著頭喪著氣地走了。
榣江四季多雨，被稱為雨市，城市上空常年被烏雲所覆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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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飛聳了下肩：“不知道，這事兒就是這麽莫名其妙。”
陳清註意到了他下意識加快的腳步，知道他並不想多提起這個話題，選擇轉移。
“江飛等一下。”
江飛轉頭看著她：“怎麽了？”
“我要去買點東西。”陳清指了下旁邊的超市：“幫聽聽買的。”
江飛點了下頭：“那你去吧。”
陳清買東西是帶著準確的目的性的，去得快回來的也快，看著她手裏抓著的奧特曼圖片，江飛沒忍住多看了兩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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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。”陳清點頭：“她吵著要好久了。”
江熄不解：“你妹妹怎麽竟喜歡玩這些男孩子喜歡玩的東西？”
“你這人真的是，”陳清不悅道：“也沒人規定只有男孩子才能玩這個吧。”
“也是。”江飛偏過頭：“我就沒見江熄玩過。”
陳清笑了聲：“是你家裏面沒人給他買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別人玩。”
江飛沒聽懂她這句話的意思：“什麽意思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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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拍了江飛的胳膊一下：“你知道昨天阿熄和聽聽打架的事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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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怎麽了？”她這話有些莫名其妙，江飛聽得一懵。
陳清接著道：“你對聽聽說話都是溫聲細語的，對阿熄要麽愛搭不理，要麽冷言相對 ，他多半是不高興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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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討厭他幹什麽？”
“不討厭就別對他冷冰冰的，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，尤其是阿熄，他的心思本來就比同齡的小孩重。”
她的話讓江飛陷入沈思，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態度會影響到江熄。
他在原地站了許久，在陳清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往回跑。
又是在陳清還沒回神的情況下跑回來。
他把手裏的幾包卡片遞過去：“讓聽聽明天帶去學校給江熄。”
陳清沒接：“你們兩個住一起的，你給不是更方便嗎？為什麽要聽聽帶？”
她不接，江飛就往她手裏塞，等塞進去了才開口：“他倆不是鬧矛盾了麽？借機緩和一下。”
陳清聽出了不對勁，糾正道：“是你弟弟先動的手，不應該讓你弟弟送給我妹妹嗎？怎麽反過來了？”
“不可能，”江飛義正言辭道：“江熄不可能先動手，他在家很聽話，也很乖，跟同齡的孩子完全不一樣。”
他頭一偏，躲開她審視的目光：“倒是聽聽，聽聽性格挺要強的。”
這性格要強的帽子陳清不背，立馬反駁：“你的意思是我妹妹先動的手了？”
“我跟你說，當時我就站在他們旁邊，我親眼看見的，是你弟弟先動的手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江飛：“你想包庇你妹妹。”
“是你想包庇你弟弟吧！”
陳清被刺激到了，想把卡片給他塞回去，拒絕幫他的任何忙，結果低頭一看。
看到包裝紙上畫著的兩個穿裙子的小人，她嘴角一扯：“江飛，你買巴啦啦小魔仙的卡片幹什麽？你弟喜歡這個？”
“買錯了？”江飛低頭一看，還真買錯了。
他轉身又要跑回去買，被陳清喊住。
“我讓聽聽把這包帶給阿熄，你就別來回折騰了。”
“那是聽聽的，別一會兒兩個人又打起來了。”
“明天買不行嗎？”陳清有些不想站著等人了：“又不會長腿跑了。”
江飛看出了她想回家的急切，選擇放棄地點了下頭：“走吧，回去了。”
江飛和陳清住在同一個小區，但江飛家靠小區裏面，兩人只能同路一段距離。
他還得再走上五分鐘才能到。
太陽有些曬，江飛被照得有些心煩意亂，有意識往旁邊的樹下走。
繁茂的枝葉擋不住烈陽，金燦燦的陽光透過縫隙灑下光點。
江飛停住腳步，拿出耳機剛戴上耳朵，隱隱聽到一道稚嫩興奮的聲音。
“哥？”
“哥？”
“哥！”
聲音連續響了好幾聲江飛才猶豫著轉頭。
擡眼，看見江熄背著一身的暖陽笑著朝他跑來。
江飛的心一靜，跟著把耳機摘下。
“跑什麽？”
他跑得有些急，到了他跟前呼吸都有些不穩，他笑了笑，伸出握成拳頭的手，在江飛疑惑的註視下緩緩打開。
江飛看著他手心裏躺著的糖，軟趴趴的，明顯是化了。
“這是什麽？”
“陳聽給的，很好吃，我給你留了一個。”江熄擡頭望著他說。
看著他無限期待的目光，江飛還是把糖接過：“喜歡這個？”
江熄點頭：“好吃。”
江熄仔細查看著包裝，思索著回去給他買個一整罐。
“我剛剛以為我看錯了，我喊你你一直不答應。”
江熄跟他搭著話。
江飛也沒冷著，如實回答：“沒聽清。”
“我也沒看清，所以以為認錯了。”
江飛回憶幾秒，貌似剛剛兩人的距離沒多遠：“你不會近視了吧？”
“我沒有近視。”他聲音一提：“我肯定沒有近視，我不要當近視眼。”
江飛看出了他的抗拒：“為什麽？”
江熄低頭悶悶道：“戴眼鏡很難看。”
“那得看你戴的是什麽樣的。”
“有好看的眼鏡嗎？”
江飛默了默：“以後送你一個，細框的，圓的，那種好看。”
江熄笑了，眼睛慢慢彎起：“那我想近視。”
江飛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，笑了聲：“你傻不傻。”
一陣微風吹過，吹散了江飛周身的煩躁，他看了眼身上不規則的光點，偏頭看到暴露在刺目烈陽下的江熄。
他問：“站太陽底下幹嘛？不熱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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